
那天在公园长椅上,我遇见了正对着湖面发呆的王阿姨。她手里攥着刚买的丝巾,浅紫色的,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。见我过来神机策,她像做错事的孩子般慌忙把丝巾塞进包里,自嘲地笑笑:“这颜色太艳了吧?我家老头肯定要说我老不正经。”
这话像根小刺,轻轻扎了我一下。六十岁的女人,连系条彩色丝巾都要担心被笑话?
很多人觉得,女人到了这个年纪就该安心当奶奶、做外婆,像本被翻旧的书,静静搁在架子上积灰。可你真的凑近看,会发现书页间还夹着新鲜的花瓣,墨迹未干,等待新的读者。
王阿姨就是这样的。她告诉我,上周女儿带她去拍艺术照,化妆师给她涂口红时,她竟莫名紧张起来——上次认真打扮是什么时候?结婚三十年纪念日?还是儿子大学毕业典礼?照片出来,她盯着看了很久,原来自己眼角皱纹里都藏着故事,笑起来依然有光。
“可我发朋友圈时,只敢设成私密。”她叹了口气,“怕亲戚们说,老太婆还臭美。”
这种小心翼翼,李阿姨也懂。她丈夫老觉得,都一起过了四十年,早该像左手摸右手,没什么感觉了。有天晚上,她特意换了新睡衣,丈夫却盯着电视头也不抬:“这么大年纪了,穿给谁看?”就这一句话,让她默默把睡衣压了箱底。
展开剩余79%其实她们要的从来不是惊天动地的浪漫,就像张阿姨说的,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和老伴晚饭后能牵着手在小区走两圈神机策,说说话。“不是柴米油盐那种,是说点没用的废话,像年轻时那样。”可丈夫总嫌她矫情:“都老夫老妻了,还整这些虚的?”
但你说她们真的认命了吗?才不呢。
我认识一位赵阿姨,六十二岁开始学油画。起初儿子笑话她:“妈,您这手抖的,画出来都是抽象派。”她也不争辩,就天天在阳台画夕阳。画到第三个月,老伴居然搬个凳子坐在旁边看,还偷偷拍她的画发家族群。现在老两口周末常去写生,为一片云的颜色争论不休,倒像回到谈恋爱的时候。
“有时候不是我们不需要了,”赵阿姨眨眨眼,“是太久没人回应,我们就假装不需要了。”
这种假装,在广场舞的队伍里被彻底卸下。每晚七点,音乐响起,她们不再是张奶奶或王妈妈,而是翩翩起舞的李姐、陈姐。旋转时裙摆飞扬,眼神发亮,那种鲜活劲儿,让路过的小年轻都忍不住多看两眼。
刘阿姨的故事更有意思。她悄悄在手机上学英语,被孙子发现后还挺不好意思。没想到小家伙主动当起小老师,现在祖孙俩能用简单英语对话了。她最得意的是有次对外国游客指了路,回家兴奋得多吃了半碗饭。“感觉自己还没落后于时代。”她说这话时,脸上有种特别的光彩。
当然,也有遗憾。孙阿姨和姐妹去旅行,在镜子前试新裙子犹豫不决,老伴在客厅喊:“快六十的人了,穿什么不一样?”就这一句话,让她顿时没了兴致。后来照片上,她总是站在最边上,穿着最保守的衣服。
“其实我们比年轻时更懂什么是美,”孙阿姨后来跟我说,“只是少了那个愿意欣赏的人。”
这些藏在皱纹里的小心思,往往最动人。就像王阿姨,她现在每周去合唱团排练,认识了一帮姐妹。她们互相夸新发型,分享养生心得,也倾诉家里那点烦心事。有次她们排练《茉莉花》,唱到“芬芳美丽满枝桠”时,王阿姨突然眼眶湿了——她想起年轻时最爱哼这歌,那时以为六十岁很遥远,遥远到不需要思考该怎么活。
现在真走到了这个年纪,她才发现,渴望被关注、被理解的心情,从来不会变老。
我后来常想,社会给六十岁女人贴了太多标签:要稳重,要顾家,要含饴弄孙。却忘了问她们,还想不想再灿烂一次?就像秋天里的桂花,小小一朵不起眼,但风一吹,整条街都是香的。
她们依然期待深情的注视,期待睡前有人听她说说心里话,期待在某个寻常午后,收到一束不带理由的鲜花。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仪式感,对她们来说,是确认自己依然被爱的方式。
前几天,我又遇见王阿姨。她终于系上了那条浅紫色丝巾,和老伴在夕阳下散步。走过我身边时,我听见老先生说:“这颜色衬你,像我们结婚时你戴的那条。”
王阿姨没说话,只是把他的手握紧了些。晚风拂过,丝巾轻轻飘起,像一只苏醒的蝴蝶。
原来,年龄从来不是爱的终点,而是新的起点。每个女人心里都住着个小姑娘,她可能暂时睡着了,但只要给一点阳光、一点耐心,就会重新睁开眼睛——那双眼睛见过风雨,却依然清澈,依然相信美好。
而我们要做的神机策,不过是别急着给任何年龄下定义。六十岁怎么了?她们的前半生为别人而活,现在正是最好的时节——孩子长大了,时间空出来了,心里那朵被压抑已久的花,是时候为自己再开一次。这次不为取悦谁,只为自己绽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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